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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溪大惊,沈小河随即将白布整个揭开,在老六的尸体后头并排放着医馆的其他伙计,还有那个卸掉过自己胳膊的士兵,那个送自己回家的士兵——何珥,还有……詹荀。    “他怎么会死?”望着詹荀的尸体,沈寂溪只觉脑袋里有东西嗡嗡的叫个不停。他染过血疫,用自己的血医好了,怎么会再次染病?    “爹,我也会死对么?”沈小河上前依偎在对方怀里。    沈寂溪从巨大的震惊和悲伤中堪堪寻回一些理智,拍着沈小河的后背,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。    突然,怀中的沈小河剧烈的咳嗽起来。沈寂溪忙弯腰抚着对方的胸口,却被对方口中咳出的鲜血喷了一脸。    “小河……”沈寂溪满目的被红色填满,然后看着沈小河虚弱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。    “小河……”    噩梦中猛然惊醒,沈寂溪费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稳定了心神。    还好,是个梦。    望着外头泛白的天,沈寂溪心里的寄望越来越渺茫。    爹,叔,你们为什么不来?    你们怎么忍心不来?    沈寂溪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,门外只有士兵,没有白布也没有尸体。    “沈公子。”远处有人骑马而来,叫住了转身正欲进门的沈寂溪。    他抬眼望去,待那人走近才发觉不是章煜。    “你是谁?”对方虽然骑着马,却是白白净净,一眼便知不是行伍之人。    “在下方敬言,幸会。”马上之人拱了拱手,薄唇微抿,干净的微笑和沈寂溪的心情格格不入。    “我不认识你,你来干嘛?”沈寂溪没什么心情看美人,也没什么心情和素不相识的人寒暄。    方敬言也不恼,依旧温言道:“章煜昨夜去了河西,今日一早便呕了血。”    “这么快?”沈寂溪一拧眉。    方敬言道:“他托我告诉你,沈先生不会来郡城。”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沈寂溪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,盯着方敬言,对方却只是挑了挑眉,调转马头扔下了一句“后会有期”。    这人挑眉的动作,倒是和章煜极像,在沈寂溪看来都是讨人厌的很。    在医馆门口立了一盏茶的功夫,沈寂溪才摇摇晃晃的进了门,这回他顺手把门带上了,反正他等的人不会来了。    既然如此,总不能待在医馆里当个缩头乌龟的,六叔和儿子都在河西呢。    沈寂溪烧了水,洗了个澡,又寻了一件青色的外袍穿上,规规矩矩的将头发梳好。    自己不体面惯了,这回无论如何也得捯饬的周正一些,不能让沈小河觉得自己有这么个爹没面子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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