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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8节  (第2/2页)
了个人。    陈秃拿起挂在舵上的望远镜,朝着那个方向看,嘴里头念念有词:“你从哪招来的野男人,都追这来了。”    易飒咯咯笑,问他:“人怎么样?”    陈秃说:“膀阔腰圆的,不错,好生养,三年抱俩没问题。”    陈秃当过兽医,看人总脱不了看牲口的思维。    易飒心里说:这你就错了,这人是个绝户。    丁姓是水鬼三姓之一,但丁碛是捡来的,捡来的,就不能姓丁,不能学丁家的本事,也不能接近丁家的秘密。    除非他自愿绝户,这辈子孑然一身,可以找女人,但不能结婚,不准生养。    这规矩是老一辈定的,大概是觉得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”,一个人为了入你的门、冠你的姓,甘愿背弃祖宗绝后,那你破个例接纳他,也是可以的。    但易飒觉得,这样的人有点可怕,能为了一己意愿放弃世俗生活人间情爱的,要么是有大智慧,要么是有大戾气。    她眸光渐深,这深里藏戒备,也带探究,看那小舢板一桨一桨划近。    第17章    眼见那小舢板就快到跟前,易飒忽然屈指叩叩船舵:“走。”    陈秃奇道:“走?”    拜访的人都到眼前了,依着待客之道,总得寒暄两句吧,搬摩托车这事又不急。    易飒皱眉:“能不能有点默契?”    懂了,这男人不受欢迎,她压根不想客套,说不定就是要故意扬长而去,当面给他给个下马威。    看热闹不嫌事大,陈秃无端兴奋,手忙脚乱开船,乱中出错,油没能轰起来。    也就差了这几秒,麻九一个猛扳桨,小舢板靠过来。    陈秃止不住一阵歉疚,觉得是自己迟钝,使得局面尴尬。    哪知易飒掀掀眼皮,没事人样跟丁碛打招呼:“来啦?”    丁碛笑笑:“是。”    “吃了吗?”    “还没。”    易飒回头,叫了声香姐。    黎真香正在厨房杀鱼,两手血淋淋地出来。    易飒问她:“刚才的米粉还有剩吗?”    黎真香点头:“还能装个一两碗。”    “那给这人盛一碗吧。”    她转头又看丁碛,笑得很热情:“我还有事,你先吃着,回头再聊。”    说完,又敲敲船舵。    陈秃反应过来,赶紧开船,这回很顺利,麻九忙不迭地往边上让。    两相擦肩时,陈秃看到小舢板上放了好几个大的超市塑料袋,里头塞满了花花绿绿的糕点饼干巧克力。    没能看到丁碛的表情,想来十分尴尬。    船开出去老远,陈秃还在唏嘘,大意是人家拎着礼物上门,你好歹也客气两句。    易飒没理他,只是在他转向时问了句:“怎么走这条道了?那边要近点。”    陈秃说:“不待见那些泰国佬。”    ***    这浮村原先只住当地渔民和越南人,后来多了华人,泰国佬是最后来的,人数也最少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少,怕被人欺生,所以平日里凶神恶煞,藉由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,把原住户得罪了个遍——总算后来有点自知之明,都聚到西南角去住了,聚出个村中之村,和周遭鸡犬相闻,基本不相往来。    而且,陈秃还听到一些传闻,如果属实,这些泰国佬,绝不是他惹得起的。    易飒说:“诊所做四方生意,泰国佬也是客人,你不能不待见人家……对了,你的船屋大,给丁碛支张床吧,包他三餐,钱算我的。”    陈秃斜她:“为什么?”    易飒神色自若:“我家地方小,再说了,我这人保守,孤男寡女住一起,影响我名节。”    陈秃说:“你就直说你嫌弃他就行了,不用这么幽默。”    ***    上了岸,摩托车还靠着竹竿立着,高脚楼下却空了,四处张望,也不见马老头的影子。    易飒把车钥匙扔给陈秃,示意力气活请男人代劳,自己甩手坐到废料堆上:“那姓马的,前两天还塞了我一张寻人启事,今天就挪地方了,看来是觉得在这儿没指望了。”    陈秃开锁:“在哪都没指望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他那闺女多半死了。一个年轻大姑娘,失踪这么久没消息,不死,还能出奇迹怎么的?”    易飒说: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”    她叹气:“我吧,小时候还喜欢听听童话故事,相信奇迹的存在,现在不行了,人老了,现实了,心也硬了。”    陈秃啐了她一口:“在我面前说老,你骂谁呢?脸上连道褶都没有……你还歇上了是吗?走了!”    易飒懒洋洋起来。    废板料本来就堆得松,让她这一坐一起,哗啦往下散,露出底下一角蓝色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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