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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36节  (第2/2页)
来cao心别人的事吗?”    谁都可能会,陈烟桥不会。    他年轻时候,何尝不是天不怕地不怕。    那时候和谢别巷想尝试欧洲教堂式的壁画,尤其是米开朗琪罗的湿画法,所谓“湿画法”就是在半干半湿的灰泥上作画,为的是让潮湿的灰泥迅速吸收颜料的色彩。    哪有那个条件作画,两个人又自命不凡,自觉有艺术追求。    为了画一次壁画,两人提前准备好颜料和刷子,趁夜黑风高翻进去附近烂尾了三五年的建筑工地。    结果被几条狼狗追得丢盔弃甲。    颜料这些扔了不说,一路是钢筋和建筑废料,在月光下几乎看不清楚,若是被哪个钢筋插进身体,命丧于此都有可能。    谢别巷跑着摔了一跤,被刮的脸上脖子上全是血道子,陈烟桥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怕,毫不犹豫转身拉他起来。    幸好墙头拦住了恶犬。    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。    在山路上飚摩托车,就为了追求肾上腺素的快感。跟人打赌在坟地里呆一晚上,又或者是跟人打篮球争强斗狠,一膝盖跪地上骨裂了。    多数时候他去做这些危险事儿,都不会告诉余婉湄。    发个简单的“不用等我睡觉”的信息就当交代晚上行踪了,余婉湄次次要辗转难眠,等第二天跟他发脾气,他又哄她。    周而复始。    就像那天在江边,倪芝说的那句话,“看日出是什么借口,你年轻时候没看过吗?”打动了他。    对年轻人而言,这世界上每一盏路灯下都是明亮的,每一个街角都是宽敞的,每一个路人都是良善的。    正是他年轻过,他才不想看见别人走他年轻时走的路。    陈烟桥不知何时,掏了拿包长白山出来。    倪芝认出来,应该是她昨晚买的那包,几乎没瘪下去。    他面露疲倦,用夹着烟的手掩了面。    “坐吧。”    也不管倪芝有没有坐下来,叹息一声,“生命本就无常。”    “你没错,”陈烟桥低声道,“错的是我。”    害死余婉湄的人,不正是他么。    他指尖夹的烟灰燃的时间久了,掉落下来,在他黑色的运动裤上。    不知他有没有感受到腿上的温度,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,跟石雕似的一动不动。    倪芝伸手到茶几上拿了烟灰缸,放在他腿上。    “给。”    陈烟桥把手拿下来,低头看了眼。    “谢了。”    她低了头,“你没错,我是该注意安全。”    他眼底漆黑,额前的掺着灰白头发的刘海垂落,挡了半边眼睛,里面仍有十年的枷锁未碎。    陈烟桥自己就是个矛盾体,他既排斥着世间的温暖,又想用他一点儿星星之火捂热人间。地震时候明明不关他事,他却要到学校里人流密集的地方去瞧一瞧。    或许她当真是个较真儿的人,看他讲出往事,就揽了责任,又想看他放下往事。    她百般不对,都不愿听他因为背负余婉湄的罪,说出的斥责和关怀。    倪芝故作轻松,“我下次还能来你家吗?”    陈烟桥看也没看她,拿烟的手在烟灰缸上敲了几下,声音因为抽烟透着哑劲,还是那句话。    “随你。”    倪芝站起来,走到刚才拿软尺的电视柜前。    抽屉仍是掉落的状态,她只能隔着抽屉往柜子上头看。    刚才她就在上面看见了本日历,因为这一年被西边阳光照得半边褪了色。    不知为何是翻到九月那一页的,在二十号画了个圈。    她出声,“我能看看么?”    陈烟桥瞥一眼,鼻腔里恩一声。    低头自顾吞云吐雾。    “9月20,是什么日子?”    陈烟桥答得没有半点犹豫,“她生日。”    “哦,”倪芝想了想,“要怎么祭拜?”    她记得上次问过他,他好像说的是扫墓,但是不肯说是具体哪天。    果然再问一次,陈烟桥换了答案,“答应每年画一幅画给她,之前没做到,今年想补齐。”    倪芝翻了翻,想起来他似乎极重视祭拜,5.13当天又烧纸,又悬挂凭吊牌匾。    果然,清明、5.13都画了圈。    包括农历十月初一,是该送寒衣了。    倪芝又问他,“不是中元节更近点吗?为什么不画圈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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